8月20日，国家市场监管总局价监竞争局联合商务部相关司局在浙江宁波举行直销行业形势分析与直销监管座谈会（以下简称“8·20会议”）。作为两部门首次举行的直销监管研讨会，该会议最大的亮点是对《禁止传销条例》《直销管理条例》的修订工作进行了研讨。这次会议引来了直销行业的关注，《直销管理条例》为什么修订、可能会修改哪些内容、企业应该如何面对？近日，《中国食品报》记者专访了中国保健协会直销工作委员会执行主任胡远江，就《直销管理条例》（以下简称《条例》）修订涉及的相关话题进行了解读。
胡远江
《条例》为何要修订 顺应商事制度改革
记者：目前89家直销企业中，大多数都涉及保健食品业务。他们对于《条例》的修订极为关注。作为中国最早研究直销的专家，您认为修订《条例》的背景和意义是什么？
胡远江：应该说，《条例》出台十几年来，虽然企业有多次呼吁，但是“8·20会议”是政府部门首次明确提出要对其进行修订。可以说，这是政府在新时代顺应中国商事制度改革的积极举措。修订《条例》有以下的背景：
第一，修订《条例》是政府部门对“放管服”监管举措改革政策的回应。现在直销行业的体量和状态以及对于直销行业的监管，都不能满足新时代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需求，中国直销行业要想健康规范的成长，需要政府积极行动起来，按照市场规律科学有效地监管，而这个基础就是要有适应行业发展的法规。
第二，修订《条例》是对“百日行动”的回应。今年1月，国家市场监管总局联合商务部等13个部委组织开展联合整治保健市场乱象百日行动，整治直销企业、直销员及直销企业经销商的违规直销及传销行为作为行动重点内容之一，目前已取得阶段性成效。自5月以来，行动进入建立健全长效监管机制阶段，这个长效监管的举措，就是启动《条例》的修订。
第三，修订《条例》是对行业监管现状的回应。当前，直销行业出现了一些问题，面对这些问题，监管部门主要采取约谈、严打等方式来解决。这与今天的社会环境不匹配，与行业的发展不匹配，解决直销这些问题，最有力和有效的办法就是修订《条例》。
第四，修订《条例》是对行业呼吁的回应。中国直销行业自2005年走上法制化道路以来，一直存在着两难，即企业难、监管难。而造成这种局面的根本原因之一，就是《条例》存在着一系列缺陷。两难局面的存在，对相关监管部门和直销企业提出了严峻考验，也禁锢着直销行业的发展。近5年来，不断有业内人士从法规层面提出质询。当前的发展环境，很有必要对中国直销两难局面进行解局，从两个条例的核心缺陷入手，快速修正。
《条例》可能怎样修 关注三个重点难题
记者：您认为《条例》会从哪几个方面进行修订？
胡远江：直销呈现以下现状：第一，整个行业还未进入高质量发展的状态；第二，直销和传销活动纠缠发展，传销活动依然非常猖獗；第三，整个行业的营销实践和法律不匹配，还存在两层皮现象；第四，直销行业的创新管理不够，仍需全面提升；第五，产品同质化严重，竞争力不够；第六，年轻用户和年轻从业者不足。
根据披露的信息，“8·20会议”针对完善《禁止传销条例》《直销管理条例》直销定义、直销审批、直销监管及罚则等提出建议，并就加强部门沟通协作、健全直销企业诚信自律机制提出意见和建议。由此可见，直销定义、直销审批、直销监管将可能是《条例》修订的要点。
现有法规把国际上通行的“多层次直销”“团队计酬”定义为传销。尽管法律上规定销售层级不能超过3个，但实际上99%都是多层销售；同时，国际上直销更多的是多层级的销售。在这一点上，《条例》的修订应当与市场与国际接轨。事实上，销售层级、团队计酬等形式，并不是直销与传销的根本区别，根本的区别在于是否有消费欺诈。如何给直销一个更加科学和实在的定义，这一点值得监管者在修订《条例》时认真思考。
现在的《条例》，对于直销准入虽然有规定，但这个规定在流程上并不严格和细致，使得一些直销企业在直销过程中出现严重的违法行为但却没有受到应有惩戒。由于现有《条例》审批与备案事项等准入规则不尽完备，个别企业甚至把直销牌照当成了免死金牌。从法规的层面规范直销准入，是行业健康发展的需求。
现有的《条例》对销售的区域、产品、网点、奖金等做出了规定，但是很多规定与现有的直销市场和商业规律是背离的。比如，《条例》规定直销员计酬不得超过直销员本人直接向消费者销售产品收入的30%，事实上，绝大多数直销企业都超过了这个上限比例，做不到的规定形同虚设。对于一种销售方式，政府着力管的应该是与产品相关的安全、质量和服务，其他的应该交给行业和市场。如何按照经济规律和市场规则做好直销监管，《条例》的修订应该有所体现。
企业该如何应对 有耐心有信心有担当
记者：您认为《条例》修订的进程会怎样？针对《条例》修订企业应该做些什么？
胡远江：“8·20会议”对两个条例修订工作的探讨，充分说明相关部门已经意识到了两个条例存在的缺陷，并力图通过采取贴合行业发展实际发展情况和监管情况的措施进行弥补。虽然具体内容和具体时间并没有明确，但是也释放出了为监管难和企业难解局的积极信号。权健事件引发了行业不小的动荡，也挫伤了一些直销企业和从业者的信心。“8·20会议”的召开向行业内释放出了积极信号，大家关注的修订问题终于提上日程，也让直销企业和从业者们对直销行业未来的发展充满更多期待。
作为一部行政法规，《条例》的修订需要一个过程，出台也需要一段时间，因此，对于企业来说，第一要有耐心、有期待；第二对行业的发展要有信心，在现有的政策环境下遵纪守法，做好自己；第三要有责任，有担当，为维护行业的健康发展，维护社会秩序，维护消费者利益做出贡献；第四要通过正当的渠道，针对《条例》修订向监管部门反应自己的意见和诉求。
我注意到，“8·20会议”有多地的基层执法人员参加，这表明监管部门有充分听取意见的愿望。相信经过多方努力，能够修订出一个接地气、利行业、惠民生的条例。随着国家更进一步的监管，包括在建立更加匹配的法律，直销行业有望进入良性发展轨道。度过转型期的阵痛，未来会有更大的发展空间。 |
